似乎是为了缓和屋内的尴尬气氛,这场换季时节的雨下得越来越大,灰蒙蒙的天空中布满无数清凉的珠玉,敲打在屋檐、在老树上叮当作响,也打散了原本欢腾着去避寒的候鸟队伍。
雨声演奏而出的乐曲轻快幽静,是视觉和听觉上的双重满足,能使人忘却世间的大多烦恼,所以在下雨天躲在屋子里看外面大雨的人越来越多。
旅馆二楼的最东角处有间客房,客房的红木门正中间挂着“有客”标识,如果透过木门看里面,能看到床榻上躺着两位奇怪的人。
因为他们的姿势一动不动,保持了很久。
卫风一直告诫自己,屑女人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,要与其对抗,讲究的就是个一鼓作气。
他照做了,于是吻上柳子衿的那刻大脑空白。
一鼓作气却未达目的,结果只能是再而衰,三而竭,如今卫风身躯僵硬地躺在柳子衿身下,四片唇瓣仍然贴合,而他不知所措。
柳子衿也不知所措。
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,卫风这家伙的胆子如此之肥,竟然敢直接……柳子衿自己都不敢这么做,以往调戏卫风她也只是亲亲侧脸而已,哪里会像他那般怼在嘴上?
这个,超级无敌小坏蛋!
尽管万分羞愤,可其实柳子衿相当好奇当下的处境,原来吻一个人的体验是这样的奇妙,不仅嘴巴热热的,连带着大脑也一起变得迷糊起来。
最后还是卫风先反应过来,而反应过来的第一步就是想把自己给硬生生捶死。
他这是干了什么?他竟然强吻了柳子衿!
虽然确实很早就想吻了,但当下显然不是做这事的时候,万一屑女人兴起,届时局面反转,卫风可没法阻止。
二十重的元婴初期,灵力纯度为六成,又身怀金象种,再加上数不清的高阶功法和灵宝……一想到被这样的存在压在身下,卫风摇头晃脑,面色发苦,仿佛提前预知了自己的惨相。
第二步便是唇瓣分离,卫风倒退靠在床沿,大口大口地呼吸着,刚刚的交流刺激到让他忘了呼吸。
柳子衿呆滞地伸出玉手轻轻触摸着还在略微发麻的嘴唇,渐渐的,眸子里有了神采,俏脸也愈加发红。
“小坏蛋……”羞愤的声音从紧咬的银牙中传出。
“哎!”
卫风慌慌张张中回道,眼神躲闪,低下头偷偷观察柳子衿的反应。
“你胆子可真大啊。”
少女的声音依旧很轻,婉转悠扬又有些微微颤抖,与屋外的滂沱相比较之下更显得有趣细腻。
“谢谢夸奖。”
床沿上的卫风干巴巴地点头,尽管知道所说的话或许会让他陷入危险,但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。
卫风总不能说终于亲到了屑女人,自己高兴得都快跳起来了吧?才不要说这样的话,搞得他有多喜欢屑女人一样。
“既然你有胆子,为何前世中对我敬而远之?为何不敢像现在这样吻我?喜欢我为什么要一直逃避我?”少女按住加速的心跳,扑通扑通的好像快要跳出来。
她真的慌了手脚,喜欢卫风的秘密浮在水面呼之欲出,表面上却张牙舞爪地要卫风给一个交代。
“谁谁谁喜欢你啊!”
隐藏的秘密被揭露,卫风宛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那般虚张声势地质问,听到柳子衿接下来的话,继续道:“谁对你敬而远之啊!还有我什么时候逃避过你啊?”
“本来就是!”柳子衿语气坚决。
“我……”
“还要狡辩?”没等卫风发言,柳子衿瞪眼。
卫风立刻举双手认输道歉,待柳子衿脸色缓和后,才道:“你说的那些我都没干过,相反,我迫切想和你处好关系。但我知道你有很大的麻烦,大到连剑墟谷这样的存在都不好插手,我不可能再去打扰你,何况我自己当时也是拼了命的在修炼。真要说的话,我很早就喜欢上了你,喜欢的女孩遇到了麻烦,我自然为其拼尽全力。”
“你很早就喜欢上了我?”柳子衿眨眨眼,少女的关注点总是在卫风预料之外的地方。
“是的,在咱俩正式相遇之前,但只喜欢一点点。”卫风嘴硬。
“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呀?”
“不说!”
“这样么?”柳子衿嘴上嘟囔。
可我觉得我喜欢上你,要比你喜欢上我要更早一些呢!少女心中暗自得意道,那天主峰上的风景仍历历在目,少年持剑荡飞了白雪的同时,也烙在了她的心扉。
卫风不知屑女人的心思,连忙点头。
“不说就不说,”柳子衿哼哼,道:“但今天你……这回事,我可不打算马虎过去。”
少女还捏紧粉拳,示威般挥舞了两下。
“呃,那你亲我一下?”卫风试探道。
“再说烂话,我现在就把你霸王硬上弓了。”
“姑娘你的羞涩和说出来的话完全是两个极端呢!”这话卫风终究没能说出来,因为他看到了柳子衿那凶狠的眼光,心里咯噔一声,只得把心底的话压下。
“今天的事暂且记下,什么时候还要看我的心情,懂了吗?”见卫风小心翼翼的模样,柳子衿嘴角翘起,问道。
“懂了懂了,谢老婆开恩!”卫风闻言大喜,只要能拖些时间就可以。
看来柳子衿也对小男孩状态的他没多大兴趣,两人的“最终决战”还得留到卫风肉身长成的那天,卫风心道,选择性遗忘了尚在南风村时,屑女人对他上下其手的事。
“走了,你自己好好休息。”葱葱玉指在卫风额头点了一下,轻笑间柳子衿晃动娇躯,便是散了身影。
“欸,这么快?不再留会儿么?”卫风还打算着抱着屑女人睡一整晚呢,准备挽留的手悬在半空,有几滴雨点穿过了半掩的窗户打在他的手臂上。
“说来就来,说走就走,我看以后还能不能这么猖狂?”
卫风郁闷地缩回手,撑起身重新躺回床榻,体内灵力持续运转,寒冷的感觉顿时减轻许多,他看见身旁被揉得乱七八糟的被褥。
将被褥放到鼻子前,仍能嗅到柳子衿身上特有的静幽芬芳。
忽然感觉这一幕有些许相似,卫风露出些许笑意,想起曾经柳子衿每隔十年来寻他聊天谈话,每次运功过后的床榻都会因为两人时不时的争执而起各种褶皱,每次收拾的人自然也都是卫风。
彼时的卫风难免能闻到床榻上柳子衿所残留的气息,阵阵芬香随着呼吸透入他的口鼻,少年想要用灵力直接将其打散,却在动手前迟疑,片刻后默默收回了灵力。
“真是个小丫头。”
卫风忍不住感叹道,这个占据他颇多心力的女孩有着可爱无比的反差萌,平日里的清冷仙子与在他眼前展示出的邻家女孩格格不入,不知不觉间心头里全是柳子衿的身影在那里徘徊。
……
回到房间的柳子衿刚一落地,便直接无力地瘫倒在床上,少女闭着眼,显眼的腮红在跳动,胸腔处的快速起伏则显示着她此刻心情的不平静。
方才在卫风房间,柳子衿已经尽力在装作成无事发生的模样了,实际上女孩要比卫风还要慌张。
吻上去的那刻,柳子衿瞬间从仙子跌落了凡间,她像个普通女孩被恋人亲吻一样,有着相同的反应。
可偏偏两人都是死傲娇,柳子衿固执,不愿在卫风面前展露自己的娇弱面,于是在一番问责后就选择离开。
不然再多待一会儿,柳子衿破功,以后想凭借气势骑在卫风身上怕是不可能了。
毕竟家庭地位这东西,定下的越早越好。
柳子衿在床上打起滚来,笔直的双腿翘起、落下,整齐的被褥转眼间就成了一坨。
根本想象不出来这是个元婴强者,是三重天顶峰的存在。
太上长老这时突兀地浮现出身影,老家伙满脸黑线,觉得腹腔中有口不得不吐的瘀血。
返虚期的神识之强,自动地能把周围事物尽收眼底,于是他不可避免地看到了柳子衿去往卫风房间的全过程,看着心爱的小子衿面对臭小子羞红的样子。
他郁闷极了。
他郁闷炸了。
“惊鸿爷爷!”
柳子衿立即察觉到屋内那股多出来的气息,扭过头发现果然是太上长老,且看其脸色,想必是知道了她的小动作,小丫头心底忐忑,朝着老人调皮地吐吐舌头。
不过也没多在意,她本来就不打算瞒着太上长老,或者说,想瞒也没办法瞒。
开玩笑,人家可是返虚期大佬!要瞒着太上长老做坏事,得等到她也返虚了才能考虑考虑。
“还知道我是你惊鸿爷爷啊?”老人没好气道,可言语里只有无奈,没有丝毫怒气。
“当然知道啦,惊鸿爷爷最好了!”柳子衿起身小跑到老人身边,双手抱着太上长老的手臂不停地摇晃起来。
“惊鸿爷爷来找我干嘛呀?”
“你没事都能去找那臭小子,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么?”太上长老眉毛一竖,见小丫头低迷下去,这才松口,可说出来的话却让柳子衿瞪大了眼眸。
“花蝶宗的那位青措长老,陨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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